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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终于哗啦啦的泼了下来,轰隆隆的雷声更像是战鼓,催得人心急如焚。搁下碗筷,就听外面的士兵来报,说朝廷的大军已向委远挺进,将军命他前来通报,让品笔安置好府邸的下人,照顾好我和之觅。
侍女端来饭后水果,尝起来却是味同嚼蜡。估摸着要开战了,我着实坐不住,连劝带扯,让品笔领着我上城门。实际上他也急得要紧,就假公济私的没有阻止我,城楼上的士兵比前几日少了许多,等我登上观望台才发现,那些着重兵铠甲的士兵早已排号方阵,立于城门前五十米,我看了看,大概五六万人,暴雨中却不减气势如虹。特别是玉倾,那熟悉的银色铠甲,枣红色的大马,与方对正前方,我此时只能看见他笔直的脊梁,却能想象那刀刻的面容。前方朝廷的军队正缓缓的行进过来。着黑色重型铠甲,称这这鬼天气如同乌云一般袭来,我看双方那密密麻麻的战士与刀剑,有种对历史的感概,道是英雄儿女,殊死一搏为江山。被战马簇拥在最前面的玉倾让我有些许担心,虽然知道他武艺超群,但这是战争,再勇猛的人也可能丧命于此。正担心,他似有所触动的回过头来望了一眼,也不知有没有看清楚我。缩缩脖子,知道此刻见到我只能让他担心,还是忍不住想站在这里,只要能这样远远的知道他的存在,就很好。
探出大半个身子,本来就肆虐的雷雨显得更嚣张,将我的头发衣服全都弄得湿嗒嗒的,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比起下面那些勇士,太儿戏。前方的军队站稳,才看清楚,领头的是李虎风,意气风发,拿着把大刀狂吼,昨晚还请你吃饭,真是点都不念旧情啊。另一位副将也紧随其后,只有倪森,竟没见着他的踪影。想来,他那种人是不愿死在最前面的。双方击鼓,厮杀开来。
我站在城楼上,离得这样远,仍能感觉到那满溢开来的血腥味,双手紧紧扣住城楼的边沿,手指都有些泛白,呵,这就是战争,一开始我只以为恢弘壮丽,可真正等到两军厮杀,这些怒吼,喊叫,疯狂,残忍,死亡,揉合在一起时才能明白。和平还真是个好东西。六月的雷雨本来是一阵一阵,可这天似乎是为了应景,阴沉得吞咽着下面的厮杀声,将人们的痛苦,恐惧,疼痛,混合着残酷的天气一起翻腾。
雨水裹着人体流出的血水,到后来,我都已经看不清二叔在哪个位置,只是看见漫天的鲜血和残肢。有那么瞬间我在想,如果站在那个至高点看这番景象,是不是有所不同,又或者说英雄要的就是冷心肠,要是就是忽视鲜血的明艳,让它当作雨水一样,习以为常。
二叔的军队明显要有实力些,这些兵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无论是组织上,还是作战的经验上,都好过这些州郡拼凑的大军,我看那银色巨浪慢慢吞噬黑色的乌云,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感概,只是祈求上天佑二叔的安全,即使多此一举,总是我的心意不是?品笔也在我旁边认真看,双手紧握兵器,想来也是想去大展拳脚。我问他,这个状况来看,还有多久可以拿下敌军。品笔说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时辰。可是世界上偏偏又许多意外,正在银色身影顺利前行时,两股黑色的军队从斜下角杀了出来,阻止了其宏伟之势。我细细一瞧,竟是倪森带着的主力。搞半天,死了这么多人,你们想来个瓮中捉鳖。
我是徒自担心着,品笔却难得放松了眉头,说:“是时候了。”我觉得不对,正奇怪,却看那对方军队又冒出大批着黑色铠甲的战士,只是与敌军的略有不同,但趁着这晦涩的天色,如果不仔细瞧,实在难以分辨。那黑色异军却特别凶猛,从敌军后方厮杀起来。我顿时明白。原来这是我军另外五万人。他们着这样的服装,在后方与敌军厮杀,不但让他们腹背受敌,而且如果不瞧仔细,疲于奔命又欠训练的敌人一定会手脚大乱。松开紧握的手指,舒出一口气,这场仗,我们是赢了。
我是顾不得衣衫湿透,狼狈不堪的模样,刚打开城门就急急的奔了出去,二叔骑着那匹枣红色的大马,咬着唇朝我笑,策马过来,一手捞起我,贴着铠甲与他相拥。周围是战士的高呼,衣衫上是雨水与血迹,他更是带了几分伤,可这有算些什么呢,此刻能抱着他,明白拥有着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比什么都幸福吧。与他相吻,当着众人的面久久不愿分开,只想当着所有人说出誓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让这通俗平常的爱慕成为我今生今世唯一的刻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滋滋的长评,恩恩
隔阂
战争的胜利当然是醉酒畅饮,我先是自己换上干爽的衣服,二叔已脱下铠甲,我仔细一瞧,手臂,腹部都渗出不少血迹,自然大惊,忙撩起他的衣衫查看,他脸上笑着调侃我,却是真真受了伤,伤口虽然不深,却也流了不少血,忙为他擦干伤口,细细敷上药,因为腹部的伤口比较尴尬,就交给了他自己。他却不依,耍赖的斜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我见他此刻如同小孩子般,也不好跟他见气,本想喊丫鬟进来为他整理,又有些吃醋,还是红着老脸,亲自上阵,手脚却故意放重了些,惹得他闷哼,心中听着直爽,脸上也露出促狭的笑来,二叔这个人精却轻轻俯在我耳边说:“你喜欢听我叫吗?”我心里倒是回答喜欢啊,叫大声些嘛,嘴上还是不敢放肆的,只好狠狠的瞪着他。他不顾我脸色难看,又一把将我搂在怀里问:“今日谁让你去城门的?淋这么多雨,伤风怎么办?”知他是关心我,心中甜蜜,还是嘴硬:“我当然是自主去欣赏你的飒爽英姿的,顺便看好你,万一你被人掳回去当压寨夫人了,我要怎么办?”他重重的捏着我的脸颊,叹口气:“你呀。”我一时冲动,脱口而出:“二叔,有空了我们就结婚吧。”
因为刚刚那个尴尬的话题,和我们玉倾公子的尴尬反应,让我也些闷闷不乐,他怎么能出现那样的表情我,似乎从未考虑过给我名分样,呐呐不成语。我借口不太舒服,没有去庆功宴,雷雨似乎也为了这战争的胜利而停歇,雨后却无清凉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些闷热。我想,我是考虑得太多了些,知道男人不喜欢被婚姻绑住,可是,可是...可能是我太多情。
前厅人头攒动,应该是热闹极了吧,那都是这些拿性命相搏的男人应得的,我看这繁星满天的景色,越发觉得寂寥,好像突然从一个至高点跌到在人生中间。打消自己的念头,算了,去看看之觅得了,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之觅当然没睡,不但没睡还失去了人影,这就算了,可跟他一起失踪的还有我们最重要的把柄,黎清泉同学,而听看守说,是之觅公子打着我的旗号领的人。因为二叔有给过我随意处置黎清泉的权力。你看,夏日还没完,我却突然步入了秋天。这转瞬太快,快到我还没来得及眨眼。到底是乌云繁星,不给我缓冲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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