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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想的一点儿没错。
司珀的藏书阁里头,有一架书说的是清玩,另有一架书说的却是吃食。
若说普通的食谱,司珀是不会放在这里的。九竹斋的白老板,就算是摆弄吃食,也只往百般刁钻费功夫的那些花样招呼。
藏书阁里放着熏笼,不见一点明火,却烘得一室温暖如春。阮照秋随手拿了一本《京都梦华录》靠在美人榻上慢慢看,见里头有一章《沽梅》,读得津津有味,连司珀进来了都不知道。
"看什么好东西呢?这样聚精会神,回头被人卖了都不晓得。"司珀笑问,撩了长袍在她身侧坐下,看了两眼,又道,"这道蜜渍梅花我是知道的,冬日夜里用来佐酒,还算是可堪一试。"
"这里头说取白梅,浸冰雪,以梅花酝酿之,露一宿取出,蜜渍之,可荐酒..."阮照秋合上书,搭在下巴上,"我只见过青梅,白梅又是什么?"
"白梅就是霜梅。"
他这样一说,阮照秋明白过来,原来是盐渍的青梅,表面积了盐霜,故而叫白梅。
"真真是麻烦死了,你怎么耐烦做这个的?"
司珀从她手中抽了那本书翻了翻,放在一旁,笑道,"麻烦是麻烦,却又有趣的很。这世上,桩桩件件的事 ? 形形色色的人,遇上喜欢的,又怎会觉得麻烦?。"
阮照秋没答话,耳朵有点泛红。
天气越冷,司珀就越慵懒,索性没骨头似的躺在阮照秋腿上,修长眼尾扫了她一眼,"你才真真是全天下最麻烦。又要同夜阑争一争在你心里的分量,又怕那什么牧林仙君要带你回天界去。你看看,还招了两个不明不白的人住在我家里..."
阮照秋想起妙如和延昭,忙道:"对不住,实在是没想到会闹这一出。延昭的病症,再几日就能好了。我同他们讲好了,不会久留的。"
司珀并没恼她,握着她手贴在心口上摩挲,"不怪你,怪我自己遇上你罢了。这样麻烦,我偏偏甘之如饴。你说,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阮照秋被他捏得指尖发痒,不由得笑起来,"那我遇上你们两个大妖怪,又是谁欠了谁?"
"大妖怪?"司珀哈哈大笑,"好一个大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