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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冷握紧拳头,沈青筠都怕他一时暴怒,和党项王子起了冲突,她于是也不再介意和齐冷的恩怨,就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齐冷回头,便看到沈青筠担心的模样,她戴着面纱,只能看到眉眼,但那双清澈明亮的剪水双瞳中,却盛满了不安。
齐冷不知为何,心中猛然一动,前世的时候,他不得父皇所喜,兄弟姐妹除了太子,也和他不亲近,但有那么一个人,却会在他奉命去攻打叛军时为他穿好盔甲,一脸担忧的跟他说:“殿下一定要活着回来,妾在府中等着殿下。”
他从没想过,这个世上,居然会有一个女子这般挂心着他,纵然后来知晓她的挂心,都是为了达到她自己的目的,但在那时,他很难不心动。
而这次,抛弃所有面具后,她的不安和担忧,都是真实的。
齐冷凝视着沈青筠,他滚烫手掌覆盖上沈青筠手背,然后摇了摇头。
意思是,她不需要担心。
沈青筠怔怔看着他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掌心,他手掌很大,几乎能将她整只手覆盖住,掌心温度也一如前世那般温暖,她心中渐渐安定下来,于是慢慢放开齐冷衣袖。
齐冷转过头,平静对党项王子道:“我们大齐有句话,叫术业有专攻,信阳皇叔是一个文人,他会写锦绣文章,会画飞鸟走兽,不会舞刀弄枪,所以害怕刀剑,这有什么稀奇的?”
他轻笑道:“王子带一个文人去军营,恰如吾对王子这个武人说:‘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一样。”
党项王子没听懂,但从井蛙这两个字也能猜测出,这不是什么好话。
他有心想问个明白,但又怕显得太胸无点墨,反而被齐冷笑话,所以是想问又不敢问,一张脸憋得通红。
沈青筠不由低头,藏起眼中的一抹笑意,见状,党项王子更加确定那不是什么好话,他怒从心起,正巧他之前支走的随从回来,手上还拿着一把强弓。
党项王子一把夺过强弓,他按捺下怒气,对齐冷勉强笑道:“日前小王得了一把宝弓,听闻定王殿下掌管神武军,那如何能没有利器呢?小王特将这宝弓,赠予定王。”
齐冷知晓党项王子不怀好意,但仍接过,淡然道:“那吾就多谢王子美意了。”
“殿下收了宝弓,何不一试呢?”党项王子道:“看看合不合手。”
齐冷方觉,原来党项王子是打着让他出丑的主意,须知大齐皇子都如信阳郡王一样擅长文墨,不擅长武艺,所以党项王子是故意让他在两国使臣面前拉不开弓,以此达到羞辱大齐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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