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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晚似乎格外暴躁,谢然却毫不在意。他把半截火腿肠揣兜里,四下一看,找到那条记忆中的分岔路,暗自祈祷千万不要记错,不然他给谢青寄的生日礼物就要泡汤。
“就是问问,早恋也没事,我们走小路吧,回家快一点,冻死了。”
二人走上小路,谢然又继续道:“我支持你早恋啊,试着跟更多不同的人接触……别耽误学习就行,也别让妈知道。”
他语气轻松带着笑意,心中却十分苦涩,没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和别人谈恋爱、接吻、上床。但谢然重活一世,他想明白了,放弃一份扭曲畸形的爱意怎么能叫牺牲,他只是把一切错误矫正回正确的轨道罢了。
谢青寄停下脚步,谢然也跟着停下。
谢青寄利用身高优势,目光微微向下,盯着谢然看,他薄唇一抿,显得薄情寡义,然而问出的话却很八卦。
“你要听妈的话去相亲?”
谢然顿了顿,看不太懂谢青寄此时的眼神,但他平静地直认不讳道:“为什么不呢。”
“我现在开始自己做生意,成家立业这个词你听过吗,开始立业了,就想要成家,不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吗。”
谢然故作镇定,继续往前走,凭借着记忆四下寻找。
小巷子的角落里总是堆满废弃纸箱和来不及收走的垃圾,经常有流浪动物聚集在这里。他隐约记得,应该就在下个路口,那个路口长着一颗槐树,夏天一到,树上开满槐花。日子最难的时候,王雪新会为了省下一两块的菜钱,来树下摘槐花,拌着面粉蒸熟了吃。
小时候的谢然捧着一手槐花过去,得意洋洋地放到谢婵手里。谢婵正高兴着,打开手一看,一个半截小指长的大青虫蠕动在花瓣上,吓得她尖叫一声抛开,槐花洋洋洒洒,香气落满他们的院子。
每到这个时候,小小的谢青寄就会义正言辞,板着肉呼呼的脸,叫谢然不要欺负姐姐。
远处有人骑着自行车过来,车灯一晃,谢然才从记忆中回神,抬头一看,见是小区里隔壁楼的大爷,正笑着和他们打招呼:“谢然,你们俩这是去哪儿啦,怎么才回家?”
谢然抬手和他打招呼。
大爷骑着自行车呼啦啦地路过,瞥了兄弟俩一眼,没人知道这对上过床的亲兄弟正给彼此揣测出一个乏善可陈,中规中矩的未来。
更没人知道谢然这样桀骜不驯的人曾对着弟弟说“让让你。”也没人能想象得出谢青寄这样一个正经刻板的人,曾在与母亲和长姐一墙之隔的地方,单手拖着哥哥的腰,把他按在自己身下。
谢然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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