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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烈阳破开云霭，隙出缕缕亮光，小小的赵扶苏一身白布制衣，仅腰间垂吊的和合玉珏勉强辨别身份。小孩子跌跌撞撞跑上来，软糯糯的小手抓住蒙恬的食指，笑得眉眼弯弯：“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阳光铺在赵扶苏身上，柔和了身形轮廓。像被软羽包裹着他一般，令蒙恬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去，抬起被他握住的食指，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小孩儿的脸，“好软。”

军营派人通知，蒙恬这才不能多留，松开小孩儿握着他的小手，“我叫蒙恬，你呢？”

软乎乎的小孩儿回答：“赵、赵扶苏！”

蒙恬手指一顿，笑得温和：“既如此，那我以后打了流寇、平了外敌来护你，可好？”

“好！”

清脆的嗓音干净澄澈，没有一丝犹豫。

蒙恬道：“夫子，保重。愿夫子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淳夫子顺了顺衣袖，手放在蒙恬肩上拍了两下，力度沉稳结实，他沉声道：“去吧。”

赵扶苏只能瞪着大眼睛看着夫子与大哥哥，不明白这一时的沉闷从何而来。

看见大哥哥的背影随着一位带着头盔的哥哥策马而去，赵扶苏立刻抓紧淳夫子的衣袖，用力扯了扯：“夫子夫子，蒙恬哥哥这是要去哪儿啊？”

淳夫子俯身，将他抱起来坐在怀里，“你的蒙恬哥哥，要去做这王侯将相所敬仰的，千古流芳的大英雄。”

赵扶苏只记起蒙恬马蹄踏路扬尘茫茫，壮士一去千军乱马起烽烟。

那身软甲披身的大哥哥在十年后回到咸阳时，奄奄一息。

〔贰〕

“你可真是好样儿，征战五载，其间除了捷讯竟无一封寄给家中的书信，亏得夫子日夜忧心忡忡，品茶都不知滋味。”

蒙恬一醒来，被赵扶苏劈头盖脸一顿暗讽。他暗自笑了笑，以往可可爱爱的小团子也越发长大了，那横眉竖眼的刁蛮样倒是极像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