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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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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黑暗中，亚恒含着哀愁看向我的眼睛，死去时渐渐失去光泽覆上一层蓝灰色薄膜的眼珠交错出现，胸腔里传来尖锐的疼痛。

我握住亚恩冰凉的手掌：“亚恩，先不要睡，跟我说说你的家人。”

他盯着睡衣上的纽扣出神，似乎陷入久远的回忆。

他说，他和亚恒出生在就连小孩子都无法直起身行走的狭小笼子里，漆黑无光，满是恶臭。他们的父亲从生到死，未曾有一刻离开过这个低矮的囚笼，不知站直身体是何滋味，更未曾见过光明。

但父亲，确实为年幼的他们撑起了小小的一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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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鼠人卖不出高价，奴隶主对他们并不上心，食物总是给得很少。幽暗逼仄，食物匮乏的环境里，有很多鼠人变得凶狠残暴，甚至会以幼儿为食。

他们的父亲还在时，总会护在他们身前，用强壮的身躯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

亚恒胆子很大，稍长大一些，便敢跟着父亲去争抢食物。亚恩不敢离开母亲，他总是和弟弟们一起躲在母亲温暖的怀里，期盼着父兄满载而归。

父亲离开得很突然，却又十分寻常。奴隶总是这样，得了急病暴毙，或是在争斗中身亡，死得潦草狼狈。

没有了父亲的庇护，短短几个月里，他们又陆续失去几个弟弟。亚恩还记得最小的弟弟被挖去眼睛时的哭叫，在血腥味和惨叫声的刺激下，更多双手一拥而上，撕裂了弟弟的身体。

他和亚恒被母亲紧紧护在怀里，听着弟弟最后一声呢喃消散：“妈妈，我疼...”

那一天，母亲含着泪对他们说：“你们得从这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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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恩闭上眼睛，不知不觉间，他的睫毛间已挂上了细碎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