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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夫人目送雨琉离开,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执着。她缓缓站起身,抬手仔细整理了一下衣衫,每一个动作都沉稳有力,而后迈着沉稳坚定的步伐,朝着吕后的寝宫走去。她的嘴唇微微颤动,心中默默念道:“恩惠,娘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绝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吕后的宫室,奢华至极,令人叹为观止。踏入其中,仿若置身于一座被金芒包裹的梦幻神宫。雕梁画栋,每一处皆镶嵌着细碎金箔,在日光的轻抚下,熠熠生辉,夺目得让人几近睁不开眼。龙凤图案雕刻得栩栩如生,龙须凤羽根根分明,精细入微,仿佛在这静谧的宫殿里暗自积蓄着力量,下一秒便要破壁而出,扶摇直上,向世人昭告皇家那至高无上、不容侵犯的威严与权势。
马夫人心怀诚惶诚恐之意,脚步轻柔,生怕惊起纤尘,缓缓趋至吕后面前。她双膝稳稳跪地,身姿如弱柳扶风般深深俯下,螓首低垂,几近贴于地面,声音中满是谦卑与恭顺,一字一顿,清晰而又诚挚地说道:“叩见太后,奴婢此番冒昧至极,值此不合时宜之际前来求见,实因有万分紧急要事,需向太后如实禀奏。”
吕后慵懒地斜倚在那张奢华无双的榻上,榻身以珍稀佳木精制而成,其上雕龙画凤,工艺精湛,尽显皇家的尊贵与威严。她身上随意搭着一件绣有金凤的薄纱披风,金凤由顶级丝线精心绣就,每一丝线在光线的轻抚下皆熠熠生辉,仿佛下一刻便要振翅高飞。她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串晶莹剔透的佛珠,颗颗珠子圆润光滑,散发着岁月沉淀的古朴幽光,在她那宛如柔荑的手指间缓缓滚动。吕后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目光从缥缈的远方收回,自佛珠上移开,投向马夫人,语气倦怠,仿若世间诸事皆难以撩动她的心弦:“起身吧,瞧你如此急切求见本宫,究竟所为何事?”
马夫人缓缓起身,依旧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姿态,腰杆不敢有丝毫挺直,生怕稍有差池便失了礼数,犹如在薄冰之上小心翼翼地行走。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条理清晰且急切地将朱允炆未曾宠幸恩惠一事,从起始的缘由到后续的种种经过,仔仔细细、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她在措辞上极为审慎,每一个字都经过反复推敲斟酌,既要充分展现出事情的紧迫危急,让太后明晰此事刻不容缓,又要万分小心,避免触怒这位权倾朝野的太后,以免给自己和家族招来灭顶之灾,那斟酌的过程恰似在悬崖边缘艰难徘徊。
随着马夫人的娓娓陈述,吕后原本慵懒的神情渐渐起了变化,先是蛾眉微微蹙起,仿若春日里的轻云悄然聚拢;而后眼神中的不耐烦逐渐被熊熊燃烧的怒火所取代,脸色愈发阴沉,黑得宛如暴风雨即将来临前那暗沉压抑、令人胆寒的苍穹,仿佛须臾之间便会有狂风暴雨倾盆而下。
吕后听完,原本还在手中把玩的佛珠突然被她猛地一甩,重重地砸落在地。佛珠四散滚落,在那光洁如镜的地面上蹦跳、滚动,发出清脆而杂乱的声响,瞬间打破了宫殿里原本压抑的死寂,那声响恰似夜空中炸响的惊雷,震人心魄。她怒不可遏,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高声斥道:“这个忤逆之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仅违背与本宫的承诺,还敢在本宫面前虚情假意、粉饰太平,演起戏来,把本宫当作懵懂愚人糊弄,简直荒唐透顶!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还有没有这皇家的纲常与规矩!”
马夫人见状,心里猛地一紧,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那跳动的节奏如同急促的战鼓。但她脸上却依旧镇定自若,神色丝毫未变,仿若一潭波澜不惊的平静湖水,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小步,斟酌着言辞问道:“太后,如今事情已然至此,依您高见,咱们该如何应对才好?总不能就这样任由这事儿继续发展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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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后闻言,沉默片刻,缓缓起身,于榻前徐徐踱步,步履间沉稳且暗藏思量,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之力。她眼神之中,刹那间闪过一丝精于算计的锐利光芒,仿若寒夜中的利刃,转瞬即逝,紧接着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无奈地喟然长叹:“唉!孩子大了,心思便难以捉摸,愈发不受管束,全然不听为娘的话了。如今殿下一门心思全系在那个香玺身上,满心满眼根本放不下旁人。哀家费尽心思为他铺就前路,安排妥帖,他却如此叛逆,着实让哀家心寒呐。事到如今,能左右他想法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个狐媚惑主的女子了。 ”
马夫人听闻,一脸疑惑,眼中尽是茫然不解之色。犹豫片刻后,她还是鼓起勇气,轻声问道:“太后的意思,莫不是要让那女子去规劝陛下,好让陛下回心转意,履行他该尽的职责吗?”
吕后莲步顿住,眼波流转间,略带嗔怪地斜睇了马夫人一眼。心中暗自喟叹,此人竟如此懵懂,实在难以领会这宫闱间的权谋深意。然此刻事关重大,也只能强捺下心中不耐,款启朱唇,徐徐解释道:“你呀,怎的这般冥顽不灵。若依你所言,岂不恰恰令陛下愈发珍视香玺,对其宠爱更甚?届时,局面必将愈发错综复杂,难以掌控,往后诸事,可就愈发棘手难办了 。”
马夫人神色焦灼,双眉紧蹙,恰似春山拢雾,满是忧色,急切问道:“太后,那依您高见,究竟该如何应对才是?奴婢实在愚钝,还望太后不吝赐教,解奴婢心中之惑,以拨云见日 。”
吕后目光如炬,直直凝视着马夫人,眼中隐有一丝期许,盼她能尽早洞悉其中玄机,缓缓开口:“陛下所心系之人与物,便是能令他就范的关键所在!昔日赵姬与子楚于赵国为质,秦国因投鼠忌器,在诸多事务上,不也长久配合赵国吗?这其中的利害权衡与权谋之术,你还未能领会吗?”
马夫人先是一怔,神色茫然,须臾间,眼眸陡然一亮,恰似暗夜星辰乍现,瞬间恍然,难掩激动之色,高声说道:“太后之意,莫不是只需让殿下得知,若他依旧固执己见,不肯履行承诺,香玺便会身临险境?殿下对香玺关怀备至,如此投鼠忌器,必定会妥协,依照太后的心意行事 。”
“夫人既已领悟,哀家便无需赘言。但你务必牢记,行事只需略施惩戒,切不可做得过分决绝,适可而止便好。若是伤了那女子性命,此事必将一发不可收拾,届时陛下定会与我们彻底决裂,那可就无异于自毁长城,后患无穷了。”吕后目光如寒星般锐利,紧紧逼视着马夫人,眼神中满是犀利与警告,言辞间郑重地叮嘱道。
马夫人心中自然清楚,吕后这是意图借自己之手惩戒香玺,却又不能取其性命。这般小惩大诫,不过是想让朱允炆明白,香玺的安危时刻悬于一线,进而逼迫他履行承诺。她深知此事棘手非常,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功亏一篑。然而,此事关乎女儿恩惠的终身幸福,也关系着马家一门的未来兴衰荣辱,她已然深陷其中,退路已断,别无他途。
马夫人急忙跪地领命,声音因惶恐而微微发颤,恭谨说道:“奴婢明白太后苦心,太后但请宽心,奴婢必定竭尽全力,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绝不敢出现丝毫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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