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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恒道:“正是要跟你一起找证据,厨子老杨身上必然有证据。”
王才道:“厨子老杨的嘴巴撬不开,案子过去一个月了,当场既没被人指证于他,过后岂会再承认,下毒可是谋杀之罪。”
王恒皱眉道:“总要想想办法,找到证据,揪出真凶,不然惠云师傅就枉死了。小才,你这几日多去厨房,摸熟厨子老杨的生活作息规律,咱们再想办法诈他一诈。”
王才道:“这个我在行,包在我身上吧。”
再过几日便是七月十五盂兰盆节,俗称鬼节,可以吓唬吓唬老杨,如果老杨干了亏心事,这便是撬开嘴巴绝好的时机。
又觉得自己与王才的身手不够敏捷,难保不被人看出破绽,仍旧请了月亭来,三人商量一番,定下计来。
次日清晨,棠梨院去厨房领饭的杂役拍着胸口告诉别房的小哥们,原先惠云师傅住的南屋正房,现在空着,昨天夜里传来低低哭音。他听得真真的,就是惠云的声音。
当天夜里,值夜的婆子,看见惠云披着长长的头发,在园子里飘啊飘,那婆子惊吓之下厥了过去,于是闹得阖府上下无人不知了。
又过了一日,周姨太屋里的丫头哭哭啼啼从水榭戏台逃回院子,说是她好端端打着灯笼路过水榭戏台那里,也不知怎得糊里糊涂进去了,又晕倒在里面,醒过来看见一只脚踏在水榭窗台上,于是人人惊惧。
一位上了年纪的妈妈断定,惠云师傅是新鬼,盂兰盆节放焰口,她不晓得自己已经作了鬼了,还念念不忘《海棠阁》戏还没唱完,要想回到水榭戏台呢,必得给她多烧纸钱,送她好好上路。
管家王根回了朱夫人,朱夫人念着宾主一场,有些个因果,同意与她设祭,只不必去请法师,按乡间的习俗多烧些元宝与她也就是了,王恒便讨了这个差事。
七月十四这日,王恒命看园的婆子搬了两个大铜盆到水榭,请了几个有年纪的仆妇折了两大堆纸元宝,准备化给惠云。又叫王才去各个房头带个话,黄昏酉时在水榭设祭,如有愿意参加的人,便请来一起拜祭,也是相交一场的情谊。
酉时不到,各色人等来了不少,王才人头熟,见各房头的人倒来了七七八八,也不知道有几个人心怀鬼胎,必是前几日吓到了,烧点纸钱保平安,王才冷眼里看好,厨子老杨也来了,心道来不来戏都得唱下去,唱法不同罢了。
按照习俗,时辰刚到,王恒便命人在铜盆里烧了一件惠云师傅的旧衣,接着开始化元宝,烧得烟雾腾腾的。初秋的黄昏本来天黑得晚,烟雾太浓,竟像是天早黑了。
一干人等悄立无声,厨子老杨本来藏在众人身后,水榭靠近小径的转弯角落里,突然背后遭到重击,绊倒在地上,听到耳边一声巨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他吓得一哆嗦,在地上往上瞧,见平日里的相熟的阿哥兄弟尽皆面目狰狞,不由大骇。
又听到人声鼎沸:“惠云师傅显灵了,在害她的人背后作了记号啦。”
老杨吓得心胆俱裂,双手反绑紧紧捂住背心,险些厥过去。
过不多时,天色越发暗下去,拜祭的众人渐渐散去,老杨挣扎着也想开溜,无奈双腿就像灌了铅,沉得搬不动,眼看着大家都像看不见自己一样,四下里走了个精光,恐惧从心底升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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