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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的阳光刚爬上道观的飞檐,阿毛就蹲在门槛上给木人桩画脸谱——用的不是朱砂,而是偷藏的麻辣香灰。“阿毛!”小月的扫帚“啪”地砸在地上,“再拿香灰画鬼脸,今晚让你给僵尸王当陪练!”小贼吐了吐舌头,赶紧把画到一半的“笑面鬼”改成正经的“忠义脸”,却在眼角偷偷点了颗香灰泪痣。
白天篇:活人破阵闹戏台
穿靛青长袍的戏班班主抱着半具木偶冲进门,木偶的绸衣还滴着新糊的浆糊:“道长!我新刻的‘穆桂英’半夜舞刀,把戏服划烂了!”李长庚摸着木偶僵硬的手腕,指尖传来微弱的脉动——是附了生魂的木人桩。阿毛趁机戳了戳木偶的刀疤脸:“班主,您这木偶是不是用了百年老槐木?槐树精最爱听戏。”
话音未落,木偶突然抬起胳膊,刀疤脸对着功德箱比了个揖——分明是戏班已故的武生刘师傅。小月的眼神扫过木偶,木刀“当啷”落地,惊飞梁上的麻雀。唐小厨掀开食盒,麻辣香灰包子的香气飘出,木偶的指尖微微发颤——刘师傅生前最爱蹲在灶台边,偷吃唐小厨蒸的香灰馒头。
午后,扎着红头绳的小戏子攥着断了线的木偶傀儡,眼泪吧嗒吧嗒掉:“道长!我的‘小青’总自己唱《白蛇传》,吓得我睡不着!”陆雪衣的罗盘刚凑近木偶,指针突然指向戏班后台——那里堆着阿毛偷刻的“百戏木人”,每个木人背上都刻着歪扭的戏词。“是执念附了木身。”李长庚敲了敲阿毛的脑袋,“你刻木人用的可是刘师傅的旧刀?”
晚上篇:木偶戏台引魂归
戌时,戏班的戏台亮起气死风灯,二十来具木偶突然从木箱里蹦出,踩着锣鼓点唱《挑滑车》。李长庚掀开幕布,只见“岳飞”举着香灰画的令旗,“金兀术”的刀疤脸正对着月亮甩翎子——分明是刘师傅的生魂在教木偶唱失传的武戏。
“刘老哥,该往生了。”李长庚的符纸拍在戏台上,木偶却齐齐转身,戏服上的香灰印组成“未竟”二字。唐小厨突然掏出撒了香灰的刀削面,面条在瓷碗里摆出武生起手式,木偶们的喉结齐齐滚动——刘师傅生前最馋这口热汤面。
阿毛趁机窜到木偶群里,给“金兀术”的刀疤脸添了笔香灰胡子:“大爷,您这髯口比真胡子还精神!”小月的眼神扫过锣鼓,鼓面突然蹦出三朵香灰火星,吓得木偶们的木腿直抖。陆雪衣的罗盘映出刘师傅的记忆:光绪年间,他因救场摔断腿,临终前最遗憾没唱完《挑滑车》的高难度武打。
“我们陪您唱完。”唐小厨递过撒了香灰的令旗,阿毛早已爬上戏台,举着扫帚当长枪,有模有样地甩起“翎子”。刘师傅的虚影浮现,指尖抚过木偶的关节,二十具木人突然齐整地起霸、走边,香灰在戏台上扫出“功德圆满”的纹路。当最后一声锣鼓敲响,木偶们化作木屑纷飞,唯有“岳飞”的令旗落在功德箱上,旗面的香灰印正是阿毛画的笑脸。
班主捡起令旗,发现笑脸的嘴角还沾着香灰渣——分明是小贼趁乱偷咬了口包子留下的印记。
深夜彩蛋
功德蒲团上,李长庚刚要调息,后山又传来“轰隆”巨响。僵尸王张元化的西装沾满木屑,怀里抱着从戏班顺来的木偶戏台:“道长,这玩意能当烤包子的蒸笼不?”阿毛蹭地蹦起来:“能!搭三层戏台,正好蒸‘百戏功德包’,褶子捏成水袖样!”
小月的眼神扫过戏台,木柱上突然浮出香灰写的“再偷打断腿”,吓得张元化手一松,戏台砸在功德箱上,惊飞栖息的夜枭——枭爪在香灰上踩出“圆满”二字,倒像是给这场木偶奇案盖了个戳。
唐小厨望着散落的木偶木屑,突然灵机一动:“明日蒸‘木香香灰包’,用刘师傅的旧刀削面,准保香客们心愿得偿!”阿毛立刻掏出刻刀:“我来刻‘生旦净末丑’的包子褶!”小月刚要呵斥,却见木偶戏台上的香灰突然聚成戏子剪影,甩着水袖飘向观外的竹林——那里,新的槐树苗正在夜露中悄然破土。
夜风掠过廊下的木偶残肢,木屑发出细碎的响声,倒像是刘师傅在阴间的戏台上,终于唱完了那出念叨多年的《挑滑车》。李长庚摸着道袍上的木屑,忽然觉得,这人间的执念与阴间的往生,倒像这木偶的榫卯与戏服,看似分离,却在香灰的牵线下,终成一段圆满的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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