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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的漆器巷弥漫着生漆的芬芳,张一凡的木牛队刚转过垂花门,牛身上的徽墨眉毛就不小心蹭到了漆架上的朱红漆,吓得漆匠们举着漆刷哇哇大叫——虎娃正往木牛犄角上缠漆线,还美其名曰“给神牛戴金冠”呢。
“臭小子!”张一凡提着滴墨的算盘气呼呼地追过去,“生漆沾了墨汁可是会变色的哦!”虎娃躲在漆缸后面,犄角上的漆线还滴着金粉,笑嘻嘻地说:“凡哥哥你看!金漆配鬼脸,虫子见了肯定以为是楚庄王的青铜牛呢!”
漆器坊老板哭丧着脸迎上来,手里捧着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的漆盒:“诸位可知道,荆楚的‘漆斑虫’专门啃食朱红漆,连楚王陵的陪葬品都未能幸免!”小秀凑上前一看,果然,漆盒的缝隙里藏着指甲盖大小的紫虫,正对着金漆流口水呢。
“这虫叫‘赤纹虫’,”张一凡翻开《万虫图》,仔细一看,虫身的纹路竟然和虎娃缠的漆线一模一样,“这虫子喜欢金漆,却害怕人脸,尤其害怕带笑的鬼脸——”他突然指着虎娃的金漆犄角,“再加点咱们青牛村的山椒粉,虫子打个喷嚏,能从郢都直接蹦到黄鹤楼去。”
虎娃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拿起刻刀在漆盒上刻了个举着漆刷的鬼脸,嘴角还特意多刻了一道弯弯的弧度:“漆斑虫见了我的脸,肯定会以为是漆神爷派来的‘刷漆小吏’呢!”话还没落,就往盒缝里撒了一把混着金粉的山椒粉,紫虫被辣得惊起,围着鬼脸木雕跳起了欢快的楚舞。
晌午在黄鹤楼吃武昌鱼,虎娃忽然盯着鱼形漆盘眼睛发亮:“凡哥哥,用浸过鱼露的刻刀雕鬼脸吧!虫子闻了腥,就没空啃漆器啦!”话音未落,就把刻刀伸进张一凡的鱼露碟,惊得后者差点打翻醋壶:“小崽子!那是给鱼去腥的!”
老匠人瞅着长江江帆,冷不丁压低声音:“总舵主当年在楚地搁了‘虫豸鼎’,藏着商盟的南蛮暗语,开启之法……”虎娃“嗖”地一下蹦上栏杆,刻刀在铜铸黄鹤上刻了个吃鱼丸的鬼脸:“老祖宗的鼎,没我的吃相打不开!”
江风忽地卷起铜铃响,黄鹤雕塑的翅膀间喷出香茅雾,吓得虎娃“扑通”一声掉进长江边的芦苇荡,浑身湿漉漉地喊:“凡哥哥!老祖宗的鼎会喷香水,比小秀姐的香囊还冲!”张一凡却瞅见,香茅雾在江面拼出太极纹,和商盟玉佩严丝合缝,江底浮出个青铜鼎,鼎身刻满漆斑虫浮雕。
“虎娃,照着你的鬼脸把鼎上的笑脸补全。”张一凡递过刻刀,虎娃麻溜地在鼎面雕了个吐鱼骨头的虎娃脸,青铜鼎“哐当”一声开启,露出卷画着南蛮商道的丝绸图,每个漆器坊标记旁都画着小小的鬼脸。
暮色慢悠悠地爬进漆器巷时,漆匠们围着虎娃学刻防虫鬼脸,把漆盒雕成了奇形怪状的笑脸模样,倒比正儿八经的楚式漆器更有意思。老板摸着新出的“虎娃漆盒”,乐呵得不行:“这下妥了,长安城的贵人肯定抢着要——就说这是‘虫豸怕笑’的神漆。”
深夜的江堤上,小秀借着月光绣新香囊,丝线里混着楚地香茅和虎娃的鬼脸图案:“凡哥哥,你说咱们的木牛,会不会把荆楚的漆香带到波斯去?”张一凡望着江面漂浮的鬼脸河灯,冷不丁听见“扑通”一声——虎娃抱着半块鱼丸掉进芦苇荡,惊得江鸥“嘎嘎”叫,在水面画出鬼脸似的涟漪。
“小子!”张一凡甩着算盘冲过去,“再把鱼丸掉进长江,当心江豚找你赔漆器!”虎娃抹着脸上的鱼露笑:“找就找!我给它们的背鳍雕个吃鱼的鬼脸,保准龙王见了都笑!”
当更夫敲过三更,长江的橹声停歇,唯有“青牛阁”的木牛琉璃眼睛还亮着,牛犄角上的金漆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好似青牛村老槐树的年轮。张一凡摩挲着新得的南蛮商道图,忽然瞧见虎娃的鬼脸标记旁,多了行细小的字:“商道似漆,需添三分童趣,七分烟火。”
虎娃早已抱着刻刀呼呼大睡,脸上沾着没擦干净的鱼露,活脱脱像个被江神亲过的小漆童。小秀在他枕边放了块新烤的鱼丸糕,糕面上印着个奇形怪状的鬼脸——这趟荆楚之行,恐怕要让这个青牛村来的小调皮,用刻刀和漆香,在楚地的江风中,刻画出比任何商盟密卷都更有趣的商道传奇。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商道,向来都是把生活过成一场充满漆香和欢笑的江畔闹剧,走到哪儿,就把笑声和智谋,带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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