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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死局深渊，兵魂初醒（第3页）

冰冷的硬板床上，那具早已停止呼吸、开始僵硬冰冷的少年尸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嗬——！！！”

一声仿佛自地狱深渊传来的嘶吼，混合着极致的窒息与濒死的痛苦，从林辰干裂发紫的喉咙中迸发而出，如同破败风箱最后的哀鸣。

此刻的他，或者说，由两个破碎灵魂在死亡边缘强行融合而成的全新意志，骤然睁开了双眼。

瞳孔先是一片空洞茫然，如同初生婴儿般纯净无暇。下一瞬，属于“龙牙”那在无数次血与火、生与死边缘淬炼出的钢铁般的冰冷意志，如同沉寂已久的火山突然喷发。但紧接着，另一股庞大、混乱，充满了无尽怨恨、屈辱、绝望与不甘的记忆洪流，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水，汹涌地撞入他刚刚重组的意识海。

林辰！青洲！青阳城林家！废物少主！蚀脉散！林宏！大长老！苏清雪！云岚宗！退婚吗!

还有……那惊鸿一瞥、被强行带走的母亲模糊身影……中洲……楚家……

截然不同的记忆碎片，如同两股狂暴的星河，在他脆弱的意识核心疯狂对撞、撕扯、融合。剧烈的头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颅内疯狂搅动，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喉咙深处涌上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他不受控制地猛烈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牵扯着全身如同遭受凌迟般的剧痛。

“咳！咳咳咳！！呕……”

剧烈的咳嗽伴着血沫，喷溅在冰冷的被褥上，留下刺目的暗红。这如同厉鬼还魂般的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骇人。

“嘶……”

角落里，一个身着洗得发白、满是补丁的灰色仆役服，身形瘦小得如同豆芽菜般的少年，正紧张地、颤抖着伸出手指，想要试探床上少爷的鼻息是否彻底断绝。这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如同晴天霹雳，吓得他魂飞魄散，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向后弹开，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一双因营养不良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与难以置信，死死地盯着床榻上那具“死而复生”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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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爷？”小厮林小福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子，带着哭腔，“您…您…您没死？！”

林辰艰难地转动着眼球，视线模糊而涣散，好不容易才聚焦在床边那张写满恐惧与稚气的脸上。原主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滚，他瞬间认出这是身边唯一还算忠心、却又最为卑微无助的粗使小厮——林小福。一个同样在家族底层挣扎求存、时常遭受其他仆役欺凌的可怜人。

“小…福？”喉咙仿佛被砂轮反复打磨过，发出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与濒死般的极度虚弱。仅仅说出这两个字，便耗尽了他刚刚积攒起的、如风中残烛般的一丝力气。冷汗如注，瞬间湿透了单薄的中衣，紧紧贴在冰冷刺骨的皮肤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经脉寸断、丹田枯竭带来的撕裂剧痛。蚀脉散的余毒，如同附骨之疽，依旧在贪婪地啃噬着他残破不堪的生机。

林小福“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泪水和鼻涕瞬间糊了一脸，激动得语无伦次：“少爷！少爷您真的醒了！老天爷开眼！祖宗保佑！小的…小的还以为您……”他激动得浑身如筛糠般颤抖，“您刚才…刚才都没气儿了！脸色青得吓死人！身子都…都硬了！大长老那边…那边都派人来‘问’过两次了……呜……”说到最后，他忍不住呜咽起来，既是后怕，也是为少爷感到绝望。

“大长老！”这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融合后的记忆深处。那股属于原主临死前的滔天怨恨与不甘，瞬间被点燃，化作实质的冰冷杀意，让林辰残破的身体本能地绷紧，牵扯得断裂的经脉剧痛钻心。林远山！林宏！蚀脉散之仇，不共戴天！

他猛地闭上眼睛，牙关紧咬，腮帮肌肉高高鼓起，强行将那股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暴戾之气压制下去。属于“龙牙”的、在无数次绝境任务中淬炼出的极致冷静与残酷理智，如同万年不化的玄冰，迅速覆盖、冻结了原主残留的激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