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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呀,徽帝善于心谋、玩弄权术,怎么又会不知情呢?
一切不过是他视而不见的自欺欺人罢了。
吴汲忽然浅淡地笑了,声音低低的,近乎自语道:“陛下与微臣是自幼的情谊。微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若是陛下要拿回去,只需告诉微臣一声,微臣莫有不从……”
话音未落,他便被徽帝沉冷的声音打断了。
徽帝静静地看过来,眼眸冰冷,不染一丝情绪地问:“包括你的命吗?”
吴汲一怔,暗淡的眼眸垂下来,缓缓应了句“是”。
徽帝却兀自笑开。他喘息着,好半晌才平复下来,枯涩的眸子看过来,依旧带着帝王的冷傲与威严:“朕从小便知道的一件事,就是不能相信任何人,哪怕是父子兄弟。因为任何人都可以告诉你,他们愿意为你赴汤蹈火、舍弃性命,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又都可以食言,回头便要致你于死地。”他顿了顿,道,“元尚,这些年,朕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要朕信你,无疑是奢望。”
“所以陛下便宁愿大费周章,不折手段地去夺吗?”
“是,”徽帝颔首,“别人给的,别人也能拿走;只有自己抢来的,才是谁都拿不走的。”
一席话,说得众人无言。
徽帝轻轻地笑了一声。
做太子的时候,他的太子之位便是岌岌可危。他身体羸弱,又有燕王那么一个出色的弟弟,先皇后死后,徽帝失去了最后的依仗。
太子之位成了他唯一的一根稻草。一叶障目,他便是紧紧抓着这根稻草,一步错,步步错。
先帝要为燕王铺路,他便干净利落,截他的路。
不能生育,他便利用吴汲对皇后的真心,利用皇后膝下无子、后位不稳的恐惧。
那一夜的事,他其实从头到尾都知道。甚至吴汲喝下去的那壶酒,都是他亲自选的醉天涯。
一梦南柯,笑醉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