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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思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你孤身下去寻找不安全,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薄子夏稍微一愣,感激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见林明思摆了摆手,转身道:“客气的话可以先收起来。我帮了舍脂这么多,不妨再多帮她一次。”
所谓塌陷所造成的深渊并不甚深,距地最近的地方约有一丈,林明思举高火把照明,仔仔细细地观察脚下地势,大致算了距离,沿着稍微倾斜的石坡助跑,轻松一跃,便跃下去,点了火折,方示意薄子夏下来。
深坑之内几乎寸步难行,每走一步都有石块滚落,薄子夏便觉得脚下一陷。合德在哪里?她举着火把,火光映照之处,只有冷森森的石头和土砾。林明思从腰间拔出剑探着前路虚实,走了几步后,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抛给了薄子夏。
是合德的那盏风灯。薄子夏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感觉堵得慌,想要大哭一场。风灯多有破损,上面蒙着的纸被撕扯开好几道口子,竹篾也折断了一根。但其中火苗还亮着,却并不比黄豆粒更大,微弱地仿佛随时都会在黑暗中熄灭。薄子夏心下稍霁,风灯与合德的命火相连,只要火光不灭,合德的命数就未尽。
“舍脂应该就在不远之外。”林明思说道,他攀上一块稍高的地方,四处望了望,便向一个方向走去。薄子夏亦步亦趋地跟着,脚陷在石缝中,险些扭了脚。她看到了合德,欲奔跑过去时,脚下被绊了一下摔在地上,膝盖火辣辣疼着,她却顾不得这么多。
合德静静地躺在岩石之间,四肢摊开,双目紧闭着,火光映照之处,可以看到合德的嘴角挂了一丝血迹。她那件白色的外衣在石块上延展开,恍若落下的蝴蝶翅膀。林明思在合德身边蹲了下来,摸了一下合德的脉搏,又探探合德鼻息,然后抬起头,对薄子夏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薄子夏不知道,也不愿去想。她几乎连滚带爬地跑到合德身边,将合德的肩膀抱起来,让合德的头倚在她怀里。合德一动不动,沉沉地睡着。
“她死了,呼吸都没了。”林明思蹲在一边,语气低沉地说。
薄子夏怔了一下,慌乱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死,也不应该死在这里。”她赶紧从袖子中取出方才捡到的风灯,只要风灯还亮着,合德就不会死。
然而等到当薄子夏将风灯取出来之后,才发现风灯不知何时已经灭了,成了一个破烂的普通灯笼。
☆、执念
合德真的死了吗?薄子夏呆坐在石块上,几乎失去了一切思考。合德犹沉沉地枕着她的肩膀,薄子夏伸手去探合德的呼吸,慌乱之中什么也摸不出来。薄子夏将合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双手颤抖地去抚摸她的面颊。
合德身上总是冰凉的,怎么都暖和不起来。薄子夏捧住合德的面颊,手又挪到了脖颈去。最恨合德的时候,恨不得就这样掐死她,可是如今合德就这样一动不动任凭她摆布,薄子夏才发觉合德颈项是这样的纤细,仿佛手中稍一用力,便会折断了。
“薄姑娘,既然你已经找到舍脂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林明思说着,起身准备寻路攀上去。头顶偶尔还有碎石细沙之类的滚落下来,这个地方并不安全,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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