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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炭火不?好买,又贵得很,所以?白日家里人都凑在?堂屋,点一盆炭火,从早烧到晚不?过是八九斤炭。屋里勉强算是暖和,可是汤婆子什么,终日是离不?得手的,热水总归是比炭要便宜些。
夜里回屋,各人屋里的炭都只烧到半夜,不?会彻夜都燃着。
元娘掰着指头算了算,这么多炭,过完冬还能有不?少剩余,估摸着还能剩下一筐多。等到开春,炭火就不?值钱了,卖都不?好卖出去,至于放到来年,炭火受潮,烟大,卖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那便多接济一些好了!
能帮到徐家,间接也是帮到穷苦百姓了。
元娘换了个大点的挎篮,往里头装木炭,几?乎都要溢出来。她双手使劲拎起?来掂了掂,少说也有三十斤,也便是两秤。
这可不?少呢,阿奶是秋日采买的,比正常冬日还要便宜一些,一秤是十文,但如今米价炭价疯涨,一秤竟然可卖六百文,就算省着些用?,一日只烧三个时辰,一秤也就够四五日罢了。每日的工钱全都在?炭火上,还有吃喝租赁,简直是要逼死人。
若是多囤一些,恐怕就发达了。
元娘不?是没有和阿奶提过,但王婆婆说了,如此一来,和囤积居奇的黑心人没什么两样,她们家不?挣这笔财。何况,她们身后没有靠山,万一惹人觊觎,或是激起?民愤,横财也只会变作催命符。
有先见之明,能揣摩局势不?是最厉害的,难得的是能坚守本心,不?被暴利蛊惑。
元娘装满挎篮后,想了想,又往上盖了块麻布,遮住里头的样子,这才走出库房,重新?掩门落锁。
她从小门出去,敲响徐家的后门。
走前面的正门就太醒目了,现今都以?小心为上,医铺那边人太杂了,要是一不?小心露出些什么,惹了眼,总归不?好。
元娘站在?徐家的小门前,敲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开门。
许是太忙了?
她把?挎篮猛地卸下,放在?地上,一手搭在?肩上,原本提东西的手抡圆转圈,松松肩颈。她的目光随意?扫过小门,触及久晒而干裂的漆,不?由得想起?往年的时候,临近过年,巷子里的人家都会重新?上漆,排队去买对子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