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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靛蓝色的布包上。
两个鸡蛋,一点红糖。
在这片赤贫的土地上,这确实是难得的“硬通货”。
但更刺眼的是她那急于划清界限的态度和“两清”的宣言。
他沉默了。时间仿佛被拉长。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寒冰之下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影在挣扎、在湮灭。最终,只剩下更深沉的、如同万古玄冰的冷寂。
就在沈青禾以为他会再次拒绝,或者不屑地拂袖而去时,他动了。
那只骨节分明、布满薄茧和细小疤痕、如同精铁铸就的大手,缓缓抬起。
没有犹豫,没有客套,就那么稳稳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接过了那个小小布包。
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沈青禾微凉的指尖,冰冷、粗糙,带着一种沙砾般的质感。
一触即分。
“嗯。”一个单音节的回应,比之前的“不必”更简短,更冷硬。
仿佛接过的不是一份心意,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任务物品。
【妈妈!叔叔接了!但是……他这里……】崽崽的声音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黑黑的好像……动了一下?好像……更难过了?崽崽不懂……】崽崽的意识依旧牢牢锁着萧衍的伤处,传递来的感知复杂难明。
沈青禾的心像是被那冰冷的指尖攥了一下,有点闷。
她强压下这陌生的不适感,维持着表面的冷硬:“东西送到,我走了。”
说完,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背影挺直,脚步决绝,仿佛多待一秒都是多余。
走出十几步,在拐过一个柴垛的瞬间,她猛地停住,侧身,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像潜伏的猎豹,锐利的目光穿透稀疏的柴禾缝隙,精准地投向牛棚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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