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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光突然暗了一瞬,蝉鸣虫鸣戛然而止,槐树枯枝在窗纸上投下鬼爪般的影子,
两鬼低头站在门前,“这位小姐,这位大人,我们其实什么都没做,这两个孩子身强属阳,实在是无法蛊惑,那天他们是自己走进河中的……”潘娘率先开口解释,称呼都恭敬了起来,生怕那把血刀落在她头上。
“刚才他们自己描述的场景你们也听到了吧?有没有出入?”钟艾想进一步确认,生怕有些细节那两个小孩没注意到,影响了结果。
“没有出入,他们那天晚上确实聊了很多,全部都无外乎年轻男女会聊的话题,什么游园惊梦、梁祝……还有些小孩子的苦楚,最后说着说着,也是他们自己说要殉情,他们说完又一个时辰,就双双走到了河中。”白郎邀功一样把话抢了过去。
潘娘见状,不知想到了什么,枯草般的头发突然无风自动,她佝偻着背往前飘了半尺,浑浊眼珠诡异地上下错位:“那女孩子会凫水啊.....“她咧开嘴发出漏风般的笑声,“你们见过溺死的人吗?肺里灌满泥沙的样子,可比誓言真实多了。“
“真是可惜,你们是没看到当时在岸上他们看到彼此的表情,可谓是精彩万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潘娘说完这句,忽然开始大笑起来。
钟艾忽然懂了她这狰狞的笑意,那是一种苦涩的笑,也是一种嘲讽的笑,她在笑脆弱的誓言和爱情。
白郎见状,对潘娘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说道:“差不多可以了,潘娘,这一百年,你还没放弃男欢女爱这种俗事吗?”
“俗事!白义!要不是你山盟海誓,我怎么会红杏出墙,我们又怎么会?怎么会?”潘娘忽然哽咽。
白义被这句话刺到了心口,他猛地上前撞倒了会客厅那摇摇欲坠的老门,腐朽的木框轰然倒地。他脖颈突然裂开道血口,汩汩涌出的却是黑色水藻:“潘娘!“铁链在青砖上拖出刺耳刮擦声,“当年要不是你夜夜往我窗下扔绢帕......“
钟艾默默退到屏风旁的博古架前,指尖摸索着之前放在这的布。她终于找到吴阿姨放好的那块布,扯下一半包扎伤口时,布匹撕裂声惊得白郎浑身抽搐这个动作仿佛唤醒他某些可怖记忆,铁链瞬间绷直成诡异的弧度。
故事发展到这,她已经听明白他们是怎么死的了。
夜色已深,她只心酸自己,怎么听完一对儿情人的诉苦,又要听另一对。
她只想咆哮,上天啊,怎么我一个单身狗要负责做这种调节?人就算了,怎么鬼也要来这吵?
破奴见状,上前按住钟艾颤抖的手腕,他掌心温度冷得像深潭寒玉。血刀在钟艾伤口包扎完成的刹那发出嗡鸣,刀柄处的饕餮纹睁开第三只眼,将潘娘袖口溢出的黑气吸入瞳孔。
“现在,你们要怎么才肯停止纠缠?“钟艾话音未落,忽然一旁的潘娘指甲暴长三寸,深深抠进自己锁骨:“定河底下...好冷啊......“她脖颈突然呈现不自然的弯折,“白郎的心...比河底的石头还冷......“
“这位小姐,你知道定河底,等一对殉情的人,是多难的事吗?”白义那深陷的眼睛死死盯着钟艾,眼神闪着不甘的光。
“那就是不肯放手?”钟艾也不惧,一把拿过破奴手里的血刀就要上前斩了他,被破奴一把抓住手腕。
诡者,妖魔鬼怪也;异者,神秘诡谲也。这里有食人影子的食影,有以梦杀人的梦魇,有以吓唬小孩为乐的猫儿爷,有乘之可穿梭阴阳的阴马车,有只杀人不救人的杀生佛,有只可死人听不可活人看的诡京剧,有行走于街头巷尾卖人肉馄饨的混沌婆婆,有以寿命为买卖的三生当铺……一本神秘的《诡录》,将苏逸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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