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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不到细水长流,也不希望别人向利益低头,在审美和欲望上妥协,然后凑合而糊涂地过一辈子。
她宁愿单身,宁愿只要个孩子。真情难寻觅,但基因却易延续,人类生活很多时候还不如动物世界。
那夜临睡前,她想,如果有一天,真的有能相爱的人出现,让她在夹缝中难受一辈子,也愿意。只是这样的可能性随年龄增长更加渺茫。
也许正因如此,她写的爱情故事没人看。自己不信的东西,凭什么让别人信呢。
想起编辑的话,张束一阵头疼。此时她还不知道,作品写不下去这件事,虽然烦心,但马上会成为她身上最轻的包袱。
“你不分泌雌激素了。”
这是张束取了报告后,坐在医生对面,听到的第一句话。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来月经吗?”
不然来的是什么?张束被问懵了。
自小到大,月经是张束生活中最顺心的东西,每月少许几滴血,常年只用护垫便足够。看着经常疼到昏厥的女同学,她衷心感谢她的月经如此得体懂事。
“孕酮零点几,你来的不可能是月经。B 超给我。”
张束机械地从包里掏出 B 超单,递过去,“可苏大夫说我环境挺好的,卵泡……又大又多。”
大夫没憋住,笑出了声。“又大又多,那你得排啊!排不出来,大有什么用,养蛊呢?”
张束一阵火起,这是大夫应该用的词吗?
她抬头,正碰上对面的人摘眼镜,才看清他的脸。细长眼,单眼皮,眯起来弯弯的,一副聪明相。他的白大褂上歪歪斜斜吊着胸牌,李行。
什么名字。
张束耐着性子,“李大夫,我这是什么问题,好治吗,不是疑难杂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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