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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站在一旁小心的看着桌子上的酒菜,心里暗自寻思着那碟花生米虽说是他前两天吃剩下的,不过他已经把碟子换了个个小的应该是看不出来……那牛肉是他新酱好的,原本是想给自己做小半个月的伙食改善如今虽然端上却也留了留私,把肉切得薄了点那剩下的半块还够自己吃上那么几天。
“酒是三个……不五个大子一碗。”讷讷的小声说出盘思了好久的话,男人自己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拿着眼角的余光瞟了瞟少年紧抓在手中的长剑,眼见了那翡翠镶银的剑鞘和那金丝盘龙的护柄男人心中的愧疚才略略减淡了几分,正想补充说那菜食的钱一并算入了酒里不必单掏,却看到那少年看也不看桌上的先扔出了两三块散碎银两。
“这钱……”多了。
男人刚张了张嘴,少年已冷冷的把男人剩下的话送回了喉咙里。
“收拾屋子,我要住下。”
干巴巴的眨了眨眼,男人望了望少年那惨白得死人一般的脸,就把原本想说这里不做客栈生意的话吞下了肚子。
看着那男人不知嘟囔什么的走进里屋,少年才强忍厌恶的轻扫了一眼桌子上看不入眼的粗糙酒菜。
少年受了伤的腿早就痛得让他浑身打颤,如今一坐下那满身的疲累便再也压制不住的泉涌了上来,哪怕是山珍海味摆在面前他也只感到烦腻欲呕。
迟疑了一会儿,少年还是勉强着自己拿起那劣质的粗釉瓷碗,强忍着心下翻滚的疲累感觉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冰凉微甜的酒带起少年身体的一阵轻颤,惊异的放下酒碗,少年白玉似的牙儿不信的咬了咬单薄的嘴唇,两朵桃云轻轻飞上少年苍白的脸颊,望着桌子上的菜呆了呆,他又试探的夹起一小片薄得肉丝筋络透明分明的牛肉放进口里慢慢的嚼了嚼,微怔了一下,少年带着一脸不甘的别扭表情一片一片的吃起了那盘中的肉。
李邵白站在屋里想啊想,好不容易想起了去年过年时村里黄老头的姑娘曾经送来了一床新被,自己当时还曾寻思着那床新被只怕过个两年三年都用它不上,如今却突然多了一个人过夜,也就正好翻箱倒柜的把它找出来用上。
收拾了收拾茅屋左边一直充作书房用的侧房,男人气喘吁吁的搬出了夏天在院子里乘凉用的大竹榻摆在了屋子中间,想了想那少年杨柳般均匀细瘦的身子,虽然明知人家是练武之人却仍然禁不住把自己土炕上的褥子多搬了几床铺在那竹榻上。
一直到他看着那主儿面无表情的坐到了铺得厚厚软软的竹榻上,李邵白才了却了什么心事一般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点起一盏油灯,男人仔细听了听旁屋的毫无动静,犹豫一下也就打消了送灯过去的念头,拿着灯走进厨房转了几圈,虽然还有一点吃食可是想想明天早上万一人家打算吃完早点再上路,他又不好只给人家摆上大饼咸菜之类的东西。
男人左右想了想最后只好又空着肚子回到自己的屋里,正要解带宽衣,忽见窗外映在棱子上的树影晃了几晃,一颗小石子‘砰’的一声打在了窗纸上。
男人楞了楞,只听那石子又催人一般的轻打在了窗上。男人匆匆系好刚解开的衣带,又怕冷似的加了件单衣才吹灭油灯的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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