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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莉诧异不是因为维克多被割掉了嘴唇——她早就知道维克多被埃里克割掉了嘴唇,波斯人告诉她的——她诧异的是,这沙龙居然是维克多的母亲举办的。
该死,她明明记得邀请函上没有写主人的名字(她完全忘了是她自己忘记看主人是谁)。
现在她该怎么办?
埃里克会不会误以为她和维克多的母亲串通好了,故意带他来这儿,想要当众揭穿他凶残的行径?
她发誓,她对埃里克的作为一点儿意见都没有。假如她是一个善良、胆怯的姑娘,或许会因为这事害怕埃里克;但她不是,她对伤害过自己的人,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埃里克替她惩戒了维克多,她高兴和感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帮乔斯夫人指认他?
想到这里,切莉蹙起眉毛,故作同情地看向维克多。这可怜的家伙因为失去了嘴唇,无法开口讲话,无颜面对周遭惊异的目光,已像傻子一样痴呆。这是个好现象。这样的话,无论她怎么歪曲事实,都不会被人戳穿。
她转着眼珠子,打算撒一个完美无缺的谎,巧妙地把这事转嫁给一个不存在的人,就在这时,埃里克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是我。”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往她身后望去。切莉愣了一下,也茫然不知所措地望向背后——她不懂,他为什么要承认?
她记得维克多的家境非常不错,从这次沙龙的规模就看得出来,到场的均是非富即贵的人物。埃里克这么堂而皇之地承认了他对维克多的暴行……他不想待在巴黎了吗?
切莉咽了一口唾液,刚想替埃里克大声辩解,却被乔斯夫人抢先。
乔斯夫人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谁都知道,我的儿子维克多是一个善良的绅士,有天赋的画家,毕业于图卢兹高等美术学院,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学府,曾培养出无数赫赫有名的画家,”说到这里,她本想举一两个如雷贯耳的画家名字,衬托自己儿子的才华,却因为平时极少关注艺术相关,一时半会想不起有哪些画家,只好把这部分略过,继续质问道,“说,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嫉妒他的才华,还是嫉妒他英俊的相貌?天啊,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你这样狠毒、凶残的人!你是切莉的男伴吧?怪不得她要在沙龙上唱那样的歌,看来她早就看穿了你的真面目!”
切莉听完满面疑惑,她唱的歌怎么了,那不是一首普通的情歌吗?
她看向埃里克,想听听他怎么说。谁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的灌木丛,似乎不想为自己辩解。为什么?他在想什么?
“你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医生告诉我,割掉我儿子嘴唇的人手法老道且娴熟,很有可能也是医生,但我听大家说,你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作曲家而已……你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哦,老天,你究竟害过多少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被关进地牢里,被分尸,被枪决!”
不妙。情形很不妙。
乔斯夫人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让男仆去联系调查官。切莉还以为埃里克如此直白地承认自己的行径,是有什么后招;然而,他至始至终都看着面前的灌木丛,一言不发。
她算是明白了,他根本没有后招,也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他是疯了,想把自己送到监狱里去!
“听我说,乔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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