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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洲岛那天晚上,第十五分钟时有警车登场,很感谢差人永远会晚到一步,他们租了自行车骑过来,遥遥听见鸣笛便沿着长堤离开了肇事现场。纪玉楼在海傍街的夜市点了一份避风塘炒蟹和一份椒盐濑尿虾,老细不知二位后生仔方才违法乱纪行为,出锅成品蟹有蟹味虾有虾味,浓重的辣亦盖不过现捞现做的鲜香。路宝棋如今的挑嘴可以更名为进食只能够接受纪玉楼陪在身边,吃到一半他便接二连三地打起饱嗝,纪玉楼就端走餐盘,不许他再继续贪馋。
二人在长洲漫无目的地散步消食,路过天后庙时,纪玉楼并未带他进去,只停在门口,让路宝棋许愿,但路宝棋只用了半秒钟不到便已经想好,因他近几年的愿望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我希望路宝欣路宝棋纪玉楼可以一直都喺埋一齐。”他总是一口气将三个名字全部念完,仿佛中间断了半个字音就显得他少了半分诚心。Sylvia次次都讲他笨,讲出口就无办法灵验,但之后每隔几月便定期去做体检,买许多红红蓝蓝瓶瓶罐罐维他命,刷牙后一定盯着路宝棋喉结滚动咽下药片才肯出门。纪玉楼却觉得说出来正好,总之他们并不受哪位神明恩宠,路宝棋所有梦话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进心里。
百事皆哀,可不可以全怪贫贱?政府不鼓励行乞,香港却又并未给像他们这样的人太多搵食机会,纪玉楼彼时要往高处走只有两个选择,或不如说摆在面前的从来只一条路可走,而踏上这条路便相当于一只脚踏进棺材。但无钱便连棺材与墓地都无办法买到,生不安死不宁,政府如今只许火葬,公共墓园安放骨灰填表申请排队便以年计,风水稍好的灵骨塔位就要六位数往上,更不必论纪玉楼痴心妄想,不到百万不能闭眼。是哪怕横死亦奢求死后气运足以庇护生人,但过去他连十万元都拿不出来,于是自省自检唯有一条贱命值得作为抵押入场这局豪赌。
一朝若赢,就是翻身改命,他天真一门心思,认为足够有钱便足以扳动一切轨迹。
纪玉楼十四岁就跟着码头的古惑仔来往港粤两地做收益最大的水货走私。路宝棋在后厨洗碗或在工厂搬箱,并不知只年长他两岁的纪玉楼已经走在黑白与生死交界地带,亦不知对方手上是经年累月握枪方生出的粗茧。路宝棋有时面上与手上会沾染货物未干的油漆,那种红与第一次溅到纪玉楼身上死人的血是同样一种无分别的壮烈。Sylvia用身体换钱,路宝棋用身体换钱,纪玉楼亦用身体换钱,这年头阴道手臂头脑性命孤胆尊严简直没有什么高低分别。香港是漂浮在太平洋上最斑驳陆离又最藏污纳垢的一叶幻梦,是一座复活于现代讲英文与广东话的巴比伦悬苑,入了夜山间生起湿雾,晴日里碧波蒸出水汽,于是始终成为环绕的迷漫的云。一切琳琅的电光幻影,七色相融最后就只剩了白,调色板顶端的白,山顶最高处的白,永远第一抹抵岸的海浪边缘的白,仙女棒最中心最矜贵的留不住的白。
有一次纪玉楼拿了钱回到砵兰街顶楼的小公寓,Sylvia不做家务,所有的床单都是路宝棋手洗再晾晒,纪玉楼推门进来时,收音机里在播报今日港岛的天晴与持续的升温。斜设的天窗大敞,于是只望得见一半的高空,蓝得这样纯粹这样清冽,路宝棋哼着小调正铺着新收的被子,他赤裸着双足踩在床头柜上,一扬臂抖振出整面床单,从高处席卷而来,一时间漫山遍野忽然全是了流云,满目只望得见一色皑皑。最平凡无奇,转瞬即逝的日常事物,在后来纪玉楼成为另一个人的几年里,回想起前十年间种种零碎,印象最深却是路宝棋那一天铺换床单的画面。
那一年纪玉楼十五岁,与后来长洲岛上的路宝棋在同一样年纪,只是那一年的三月二十四日,他尚有勇气答应路宝棋“一直喺埋一齐”,十七岁时却沉默至不能言语。良久过后,直到最末一班回港轮渡也要发船,他才牵着路宝棋的手,沿着来时的路往码头走去。
夜市已远,沿岸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木底踩在水门汀上,像是表盘上读秒的指针,一步一分,一天一分,路宝棋仍是习惯性看他的脚跟。
回程途中他们站在甲板,望向整座九龙彻夜不眠的璀璨灯火。“香港好无情,无论是谁要来,无论是谁要走,她永远都只会漂漂亮亮给那个人看,好似谁都是她至爱,其实她根本谁都不爱。”路宝棋说完这一句,却忽然转过了身,回头去看夜幕里仿若逐渐下沉的长洲岛,低声又说:“可是原来也可以有十分钟的灯火只属于我。”
“一分钟就够了,一分钟我就会珍藏,怎么能有十分钟这么奢侈?”路宝棋喃喃自语一般,在他以为纪玉楼看不见的地方,摘下镜框,抬起手背很快地抹了一下眼睛。湿凉的雾气在镜片上结了满面的霜花,光线黯淡,纪玉楼便好像视力也迷朦起来,伸手寻他的手指,陪了路宝棋许多年的眼镜就在这么一退一拽里出乎意料地跌落进了大海。二百一十并不是太深的度数,屈光体曲率弯过了角,平行光便无法在他瞳仁的子午线上形成一致协调的焦点,纪玉楼不能够明白那种感受,路宝棋过去就指着路边的煤气灯,摘下眼镜,说:“一朵黄白色的蒲公英。”现在纪玉楼给他道歉,路宝棋说“不要紧”,总归他是一直可以看着纪玉楼的脚步行路的,不用记,不用寻。
后来他才发觉砵兰街的拐道太过复杂,常客亦有迷失的风险,纪玉楼不在他竟只找得到那间茶冰厅,因它的铺面就在路口。他连回公寓的路仿佛都从未记清过,敲开门时没有阿姐,没有阿楼,两个陌生的细妹,一个有雀斑,一个留短发,宽背心下透出乳房的轮廓,他踩到自己的脚背,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局促地对她们说对唔住。
那天夜晚他让纪玉楼低下头去看海面上映出的香港,这就是他望见的整个世界,不戴眼镜便不必看清了,水月雾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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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4章为回忆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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