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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怒目圆睁,一拥而上。几个人粗暴地将西村一重新捆绑起来,用的是粗实且布满倒刺的麻绳,每绕一圈都深深勒进他的皮肉,西村一疼得“嗷嗷”直叫,却无人理会。他们像拖死狗一样把西村一拖到了营地那又脏又臭的粪坑旁。粪坑中满是秽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绿头苍蝇在上面嗡嗡乱飞。
“把他扔进去!”随着一声怒吼,西村一被高高抬起,“扑通”一声坠入粪坑。溅起的粪水弄脏了周围人的鞋子,但他们脸上没有丝毫嫌弃,只有复仇的快感。西村一在粪坑里拼命挣扎,试图站起来,可那滑腻的坑壁让他一次次滑倒,整个人被粪水淹没到脖子。
西村一被重重地扔进粪坑,那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周身被恶臭与黏腻包裹。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落入如此境地,曾经的他在阿城肆意妄为,以为中国人不过是任他宰割的羔羊,而如今,他却像一只被困在泥沼中的老鼠,尊严尽失。
起初,愤怒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他暗暗发誓,若有机会逃脱,定要将这些人碎尸万段,让野狼谷血流成河。他拼命地挣扎,试图挣脱绳索,每一次用力都伴随着粪水灌入口鼻,那股恶心的味道直冲脑门,让他几近窒息。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挣扎渐渐无力。他开始感到恐惧,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要命丧于此。他想起了远方的家乡,想起了家中的亲人,心中涌起一丝懊悔,懊悔自己踏上这片土地,卷入这场残酷的战争。但很快,这份懊悔就被仇恨所取代,他咬牙切齿地诅咒着周围的一切。
当战士们一次次在他头顶撒尿时,他的内心被深深刺痛,那是一种比肉体折磨更难以忍受的羞辱。他的精神逐渐濒临崩溃,时而狂怒地吼叫,时而绝望地哭泣,在这恶臭的粪坑中,他的灵魂仿佛也在被一点点地腐蚀,曾经的傲慢与残忍已被无尽的恐惧和仇恨所淹没,只留下一个在黑暗中挣扎、妄图抓住最后一丝生机却又深知希望渺茫的可怜又可恨之人。
大飞的眼神中满是疑惑,声音低沉地问道:“刁蕾,数月前你去伪警察所找我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回学校没找到你,同学说你一去不返,当时我都快急疯了。”
一旁的刘红神色复杂的注视刁蕾,王涛等人也充满好奇。
刁蕾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的回忆,缓缓说道:“那天我到了伪警察所,刚踏入那阴森的大门,就感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门口的守卫恶狠狠地拦住我,不管我如何说明来意,他们都无动于衷,强行把我拽了进去。里面的走廊昏暗又潮湿,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我被一路拉扯着带到了一个狭小的审讯室。”
“房间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和几把椅子,灯光忽闪忽灭,照在墙上的影子像张牙舞爪的怪兽。不一会儿,几个日本宪兵走了进来,他们眼神里满是怀疑。一个翻译官在旁边大声呵斥着,我坚持说只是来找你的,其他一无所知,但他们根本不信。”
“接着,他们就开始粗暴对我搜身,我的衣服都被扯破。把我关在监舍里,他们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水喝。不停逼问我来这的真实意图,还有你的真实身份。”
“三天一转眼就过去了,这帮坏蛋也没了耐心,把我拖进刑讯房,开始对我用刑。他们用皮鞭抽我,用钳子拔掉我的指甲。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姑父,也就是时任满洲财政大臣,得知了我的遭遇。他四处托人,动用了他在官场和警界的各种关系。先是找到了伪警察所的一个高层,送了不少贵重的礼品,又许下了一些好处,让他先停止对我的折磨。”
“之后,姑父又和日本方面的一些军官周旋,费了好几天的时间,才终于让他们同意放我走。在被释放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但那些可怕的经历,却永远刻在了我的心里。”刁蕾说着,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扑到大飞的怀中。
刁蕾在大飞怀中泣不成声,她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委屈与再次见到大飞的激动。往昔的恐惧在这一刻得到释放,她只想紧紧抓住大飞,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自己真正安全了,完全沉浸在与大飞重逢的情绪里,暂未顾及周围人的反应。
刘红站在一旁,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难以置信和受伤。她看着大飞抱着刁蕾,心中像被无数根针狠狠扎着,嫉妒与愤怒在心底疯狂蔓延。她心想,自己与大飞已有婚约,而这个刁蕾的出现,难道要打破这一切?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一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鹏皱了皱眉头,表情略显尴尬和无奈。他看了看大飞和刁蕾,又看了看表妹刘红,心里暗叹这事情棘手。他深知大飞与刁蕾的过去,也明白刘红此刻的心情,一方面觉得刁蕾的遭遇确实可怜,另一方面又担心刘红会因此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更忧虑这复杂的情感纠葛会影响到他们团队的团结,只能在一旁默默观察,思索着如何化解这一僵局。
大飞的双手悬在半空,微微颤抖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无措,嘴唇轻轻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内心的矛盾哽住了喉咙。
他深知刁蕾刚刚经历了巨大的磨难,此刻的她极度脆弱,需要安慰与依靠。曾经的初恋情谊以及内心深处的怜惜让他不忍心推开刁蕾,那样做会再次将她推回到那可怕的黑暗深渊。可他的余光又瞥见刘红那受伤的眼神和苍白的面容,婚约在身的责任感如同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每一秒的犹豫,都像是在三个人的心尖上反复磨砺,让这原本就复杂的局面愈发紧张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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