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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的时候,冯老大让李行知和孔盛冬先回到了双梁村。这次出去老夫子带回了不少书,背回来就等着给村里的孩子们上课。尤其是对孔盛冬、小道士张玄青和大一点冯五哥、小夫子李知行严格要求,但所学及其纷杂,儒家、道家、杂家书籍让一本一本看,甚至弄来两本佛家的《开元印经》和《华严经》,照样让学,不懂了就给讲解。老夫子也是个杂家,懂得颇多,实在他也不懂的就放下来慢慢深究。就像小夫子李知行说得那样,有什么学什么!开卷有益嘛!
老夫子说:“你两人干不了活,打不了架,多看点书,以后总会用得上的!,总不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张老道说:“读书使人进步!死人都能进步,你们好好学吧!死不了,就学到死。”听完这话连他徒弟张玄青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离开上泉镇的时候,冯老大让云盛堂账房给来的人每人支了三十文钱,连七姑娘和孙二姑娘都各自有一份,让人代领回去。大家都很高兴。孔盛冬出去给七姑娘买了双麻布鞋,听李知行说,七姑娘在镇子里时去看了一次,没钱买,她的草鞋已经快不能穿了,到了冬天裹上粗布,穿上麻布鞋就不会太冷了!和卖家还了价,孔盛冬花十文买了鞋。他还买了条小土狗,黄毛大眼,几个月大,冯五哥早就想要,可是过去饭都吃不饱,哪里还能养狗!孔盛冬和五哥关系最好,他咬牙花了十二文买了下来。又给英哥儿买了十几块饴糖,剩下就不敢花了,留着点钱心里安。
回了家把鞋送到东屋交给七姑娘后,孔盛冬就红着脸跑到院里和五哥逗起了狗。七姑娘过了一小会,拿着鞋出来站在门口笑着问,“你没给人家孙家二姑娘也买点什么?回来路上她问了你两次多大了!呵呵!”
大嫂和冯五哥就在一旁看热闹,抿着嘴瞅着孔盛冬。
“她哥估计会给她买东西!再说不是也给你和她每人三十文吗!五哥给狗起个名字吧!”孔盛冬忙着转了话题。
“叫黑猪吧!你看它挺瘦的,叫着叫着就胖了!”冯五哥一本正经的给起了名字。院里人都笑的前仰后合,小英哥追着小黄狗喊:“黑猪!黑猪!”孔盛冬一阵无语!然后嘿嘿怪笑!七姑娘也扶着门框笑了起来,笑得院里充满了生机!
“那如果将来我们家里养了小黑猪,那叫什么?”大嫂问。
“那就叫黄狗!”孔盛冬也一脸正经地说。
“哈哈,你们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七姑娘气的笑骂起来。
冯老大和冯老三回来听说小狗叫“黑猪”,三哥连说:“好名字!好名字!”冯老大看着一院人,一阵无语!“叫黑猪的黄狗,叫黄狗的黑猪...什么啊!“这两个起名字的人大概书读的确实有点杂了。
村里的变化显而易见,家家多了点的收入,不至于饿肚子,人们脸上都有了神采。秋天又收了庄稼,个个都高高兴兴。又有不少周边的零星散户迁到了村东,从安宁村、河口村又过来十几户,双梁村越来越像个大村子的样子。冯老大和小夫子核对了秋天的收成,就组织各家备好了税,统一让小夫子李知行交到县里,多交就多交一些,省得官兵借口来捣乱,有日子过得不好的,就拿出商号的钱贴补一些,让大家不要再因为摊税发愁。
冯老大和老夫子还商量着等年底人都回来就好好归拢归拢人手。眼下镇子里的生意红火,几乎每天都要拉两大骡车的铁器、木炭、干野菜、干蘑菇、草药等等送到镇子里的云盛堂,然后拉回来村里需要的盐巴、粗布、小麦、高粱及很少很少的猪肉等等。还有挣回来的铜钱,就在村子中间靠山的土壁上凿了三间窑洞,还用石头砌了内墙和门洞,找石铁匠装了铁条护栏,让李虎和冯五哥两队人安排常驻三四人在一间里,一间放钱,另一间大一些的以后议事用。上泉镇没有柜坊,除了在两个铺子里留出一部分钱,剩下的都带回了双梁村。巡村队的两队人也增加到三十人,每人每月额外得80文,都是村里最可靠的子弟。
快到腊月的时候,车马大店的生意好的出乎意料、骡子、驴、大车都不够用。只能从外面再租用其他村里闲着的骡子、车架,每天付给人家租金,编成车队往来于云州城,云南县和周边村落,客房的通铺里天天满是来往的商队各色人等。其中有突厥人,契丹人,鞑靼人,党项人,奚族人......衣着不同,操着南腔北调来来往往。
总共以茶楼名义投了三十贯的双梁村,眼看车马店经营几个月就能看到利润;铁器卖的也好,半年不到也拿回二十多贯利润,加上碳厂、铁砂矿场和草药、山货买卖,双梁村一年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可每每小夫子李知行算起帐来,大家兴头正高时,老夫子就在一旁敲着桌子老生常谈:“无学识傍身,有钱财亦早晚成空。一边看书去。”
“汪,汪......”黑猪也很不开心!
这时冯老大,孙二哥两个不识字的,心里也挺不痛快:读书人真会膈应人。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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