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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分辨不了自己为什么非得哭个没完,也竭力让自己别丑兮兮的。但只要他看到目光涣散的楚祖,他的眼泪就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往下砸。
西德尼戴着瞳色膜,哭久了之后膜片发皱起了角,险些把他眼睛给戳破。
戴熙安给他换了副昂贵的瞳色膜,西德尼红着眼说:“爸爸不让买这个。”
戴熙安还是摇头:“没人盯着我们了,换上吧。”
她还说,“听我说,西德尼。不管有谁越过我私下找你,不管他们说什么,不要听。除了我,你谁也不要信。”
西德尼真讨厌这样的戴熙安。
他宁可女人像之前那样,因为一点小事就冲他发火。然后楚祖的眼神会往这边挪,在快要触及的时候又被戴熙安给瞪回去,最后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问,什么时候吃饭?
他不搭理戴熙安,爬上床,趴在楚祖身边,小心翼翼抱着男人的金属胳膊:“我能为你做什么,爸爸?”
男人双眼紧闭,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瘦削的身体一动不动,没血色的皮肤在黑色床单中白得晃眼。
西德尼又想哭了,他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简直和布蕾没什么两样。
在楚祖修养期间,一向只有三个人的家突然变得喧哗了起来。
每天都有陌生人来探望楚祖,他们脸上堆砌笑容,带着全套礼物,一件比一件贵,房子里堆不下的就堆在门外。
布蕾的父母出差了一段时间,回来看到后瞠目结舌。
他们还好心找戴熙安,说门口的东西任何一个都比这里的房子要贵,虽然社区安保不错,但还是把这些东西收起来比较好。
戴熙安说,谢谢。
她为难打开门,让布蕾的父母看清家里满满当当的模样。
这下他们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也是从那天起,西德尼再也没和布蕾说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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