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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3页）

我妈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发尾的卷度不再精致到像是进行了严密的计算才确定形状。两侧的发丝被她别到耳后，用黑色的夹子固定住，应该是为了不挡住视线。没有粉底腮红的加成，气色显得一般，但并不虚弱，只是看起来更接近她的实际年龄。

我往四周看了看，“李叔不在？”

“叫他回去了，就这么大一屋，两个人天天脸对着脸，看着就烦！”

我笑了笑，跟她说：“那行，我今晚在这儿陪你吧。”

我妈睁大了眼睛瞧我，“怎么了？跟小川又吵架了？”

“没有！怎么过来陪你，你就觉得我们吵架了？”

“平时不都是小川过来……”我妈嘟囔着。

“他有点事。”我说。

我过来了，我妈便不打毛线了。她下了床，在单人间里四处走了走，活动四肢。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袋小饼干，拆了包装，递了一块给我，“挺好吃的，尝尝。”

我接过来，送进嘴里，嚼了两下。味道像没有夹心的奥利奥，但还是太甜。

我咽下嘴里的饼干，喝了口水才把嘴里的甜味冲散。“怎么爱吃这个？甜腻腻的……”

“你是一点儿都不像我，从小就不爱吃甜食。”我妈白了我一眼。

吃完饼干，她去病房自带的卫生间漱口。护工进来了一趟，给她的床铺好，又把折叠沙发摊开来，抱了床干净的被褥给我。

我也简单洗漱了一下，躺下了。

私立医院病人少，到了晚上便安静得要命。月亮被厚厚的窗帘挡在外头，只有来自床头灯的光晕在空气里轻巧地浮动。

我妈靠着床头贴面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