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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混乱中我听到一声闷哼，半秒后，才惊觉是赵小湖的声音。

更多的人跑了进来，压住要从另一个隐蔽的出口逃脱的赵金泉，将他控制在地面。不堪入耳的谩骂、诅咒都飘在了空中，我无法去注意。

我只看到，大量的鲜红从赵小湖的肩胛骨涌出，匕首割破了她单薄的衣物，刺入她雪白的皮肉。

匕首从赵金泉的手中被硬生生拔出来，扔到地面，刀刃沾着刺眼的，属于他女儿的血。

“打 120！”我跪坐在赵小湖旁边，无力地用手去按她的伤口。

没用，血液还是像泉水一样不断涌出。

迷蒙间，我或许跟赵小湖说了很多话。她问我她是不是要死了，我让她别说傻话。她说她最讨厌刀了，以前赵金泉总拿刀吓她妈妈，她说他们以为她都不记得了，但其实她什么记得。

她在世界上最恨最恨最恨的人就是赵金泉。

“他要是死了就好了。”赵小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轻轻捂住她的嘴，“别说话，医生马上就来了……别说话了。”

催债公司的人帮我用撕开的衣服布料给赵小湖做了止血绷带。他不住跟我道歉，我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赵小湖平躺在地面上，眼皮轻阖。她还没有失去意识，我让她保存体力，不要说话，也不要动。

救护车抵达前，他们带着赵金泉离开了。

“之前说过不要下手太狠，”我对那人说，“现在不用顾忌了，断条腿或者胳膊什么的，你们看着办吧。”

医院的走廊没有窗，阳光透不进来，只有头顶的日光灯把这里照得白天黑夜一个样。

我在急救室门口坐着，等赵小川过来。

这情景有些像上次我带赵小湖来打狂犬疫苗。其实我并不是个负责任的人，对赵小湖的关心也很有限，也没有问过她后面几次疫苗有没有按时去打。

我想这是因为我不喜欢她。我从来就不喜欢赵小湖，我对她的种种忍耐也不过是看在赵小川的面子。但当赵小湖血淋淋地躺在地上，像一只没有生气的玩具娃娃，我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搅拌着我的心脏，让我感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