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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2页）

“能有什么感觉？”我妈重新躺回床上，“还不就那样，怀了就生下来。你出生后乖巧，你爸带得多，我也算省心。”

她说得轻描淡写，而我知道其实不是这样。

在怀我之前，我妈已经习惯性流产三次。怀我的时候，保胎针一直打着，去看医生，医生也说不出个确定答案，留不留得住。就只能这么养着，养足九个月，生下来。

明明吃尽了苦，受够了罪，等我问的时候，又什么都不说。我妈就是这样的人。

“你爸带你时间太久了，搞得后来你越来越像他，一点不像我了。你也喜欢他，谁问你爱妈妈还是爸爸，你都说爱爸爸。”她泛着酸道。

我感觉心脏处有成群结队的蚂蚁爬过，谈不上疼，也不是痒，而是丝丝缕缕的麻。

我突然起身，爬上了我妈躺着的床。

“干嘛呢虞明致。”

“往那边儿躺点儿，我要跟你睡。”我把她往靠窗那边挤。

我妈有些错愕，“怎么想一出是……”她说了一半停了。我的手臂揽过她的腰，紧紧抱着她不动。

如果现在有人问我世界上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我会回答妈妈，因为爸爸不在了。可现在不会再有人问我这样的问题，我也没办法告诉我妈，她是我最喜欢的人了。

我只能用很大的力气抱着她，但会小心地避开她的刀口，让她被我抱得发热、出汗，实在忍不住了将我推开，说：“哎哟你是哪家的小狗啊，快往一边儿去！”

“我不去！”我孩子气地抱着我妈，仿佛在无边无际的焦虑里抱着唯一让我感到平静的东西。

在医院住了两天，第三天晚上，我生理期结束了，我妈开始把我往外赶。

“差不多行了，再不想说也得说了，”她教育我道，“你还能瞒小川一辈子？”

瞒是瞒不了一辈子，但我也真的没想好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