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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2页）

“你这话说的，不是一条战线，你跟我是敌人啊？”

我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乱说的……咱们仨都是一条战壕的！”

我妈这才满意，一边把线团收进袋子里，一边数落我：“你别觉得你妈一辈子什么都不干，生意上的事也都不懂……我确实是不太懂……但出了这么大事，谁家不是有商有量的。就你俩，非要自作主张，自己解决，看看现在闹成什么样了！”

说实在的，我并不觉得我妈能有什么好主意。

她在人情世故方面的确不错，我爸生意场上的朋友，如齐伯伯，多年都念她的好。但遇上赵金泉这样的无赖，纵使是神仙，也难免有拳头锤到棉花上的无力感。他光脚不怕穿鞋的，而我们终究多有忌惮。

“哪有人没弱点？”我妈冲我眨了眨眼睛，说，“回头给刘律师去个电话吧，你爸老早给你留了后手。”

“后手？”

她看向我，像劝解又像回忆似的，“你爸这个人，恨不得把你一辈子都算好、安排好，怎么可能做事做到一半，给你留这么大个隐患？”

她的话让我想起我爸把搜集的关于赵小川和他一家人的资料放在褐色文件袋里递给我的时候。

“你想看就看看，不想看放一边、扔掉，都行，”他想了想，补充道，“爸爸还是建议你看看。”

不加犹豫，我打开纸袋。厚厚一沓 A4 纸，部分纸张用弧形针夹着照片，作补充说明。

我看得很快，也很粗略，对赵小川父亲的各类债主并不感兴趣，只在唯一一张她妈妈的照片处，目光停留了片刻。

我爸凑过来，跟我一起看了眼，说：“小川妈妈，苦命人啊。”

照片里的女孩长了张与赵小川十分相似的漂亮的脸。她站在一棵大树下，梳了条粗粗的麻花辫，垂搭在胸前，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也不知我爸找的人是从哪里搜寻到这张照片的，那会儿她应该还没有结婚生子，甚至还没有遇到赵金泉，脸上是略带着些紧张的笑，看着怯怯的。

“他爸欠的钱基本都还清了，债主也都打发了，怕只怕人沾上了赌，有一回就有二回，下半辈子都算是废了。”看完这张照片，我翻了一页，我爸接着说起赵小川的爸爸。

我将目光从纸张上抬起，“你帮他还了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