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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玉轻叹了一声,道:“是我言过了。”
他说:“有人生就在朱门绣户,这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自然和寻常百姓不一样。”
说完,他没有再理会李明安,抬腿就朝前走去。
李明安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大抵是天色昏黄,又下了雨,竟让李明安觉出几分萧瑟。他不及多想,加快两步就跟了上去,打着伞,挡住了外头的风雨。李明安刚想说话,却听远处传来枪响,马蹄声如雷,轰然而来,当即面色微变。二人对视一眼,李明安抓住了他的手匆匆避入了小巷子里,兰玉踉跄了两步,跟着他躲入巷内。
周遭的百姓似也听见了这骇人的动静,无不大门紧闭,就连狗吠了两声,都变得小了起来。
二人躲在阴影里,兰玉身前是少年人稍显得单薄的胸膛,那颗心跳得迅疾,一声快过一声。兰玉抬起头看着李明安,李明安下颌紧绷,浑身都绷得紧紧的,有几分紧张的样子,他察觉了兰玉的目光,垂下眼睛,二人视线一撞,李明安就转开了眼睛,低声说:“你别怕,这几日直皖军阀交战,应当是要结束了。”
兰玉应了声。
李明安听着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又道:“等他们过去,我们就回家。”
马蹄声渐近,却是一支军容齐整的骑兵踢踏而过,身后跟着踏着军靴的长队,无不持枪,高踞马背,冒雨而过时,很有几分肃杀之气。
兰玉轻声说:“北平城里又要变天了。”
李明安眉毛紧皱,这些年北平城风起云涌,真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可无论掌权的是谁,百姓的日子却越过越苦,窥不见一丝希望。
李明安道:“这些军阀都是一丘之貉,狗咬狗罢了。”
二人压低了声音,等冗长的队伍过去,李明安才发现自己竟还抓着兰玉的手臂,他呆了呆,不知怎么的,竟没有松开。兰玉自也发现了他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李明安,道:“还不松开?”
李明安:“……哦。”
他脸颊发烫,猛地撒开手,眼镜也浮上了一层水雾,瞧东西都瞧不真切。李明安手忙脚乱地摘了眼镜,随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可他手中还拿着伞,又提着油纸包,心慌,要将眼镜架上鼻梁时竟掉在了地上。
兰玉见他慌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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