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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乖乖巧巧,老老实实地洗着蔬菜。一整个嫩嫩的球生菜,她一层层往下剥,一层层剥掉谎言、欺骗、借口、理由,啪,脆脆的生菜球茎在她指间被折断,只留下坦诚的心。
秦既明在处理那只鸭子,头也不抬。这样的成人话题,倘若坐下来面对面的谈,未免有些尴尬。秦既明麻利斩鸭,斩骨刀寒光闪闪,折着剁开的残肉碎骨。秦既明一双手,能弹钢琴能敲键盘,在他眼中,以上两件事和剁肉也没有区别。这样一双无差别做事的手自然不会娇嫩,薄茧叠硬皮,他自己都觉得粗糙。
拥有一双柔软嫩手的主人在他旁侧,听话地剥着生菜球。
从小照顾到大的人,此刻正抬着头,眼巴巴看他。
秦既明在最叛逆的青春时期,就成了日日夜夜督促她洗澡洗脸好好刷牙的兄长;等到她最敏感多思的青春期,秦既明又接她到自己身边,成了岁岁年年照顾她学习起居的监护人。
他们是这样的关系。
斩好的鸭子入了锅,沸水煮开,预备焯水。清洗煮掉一层浮油血腥后,才能继续煲汤。
秦既明洗干净手,斟酌再三,开口:“按照常理来说,我不应该和你谈性。”
林月盈惊讶:“你昨晚想和我聊这个?为什么昨天晚上不讲?”
秦既明说:“深夜不适合谈这个。”
“哪里不适合,”林月盈满不在乎,“你不会以为深夜只适合谈人性吧?”
秦既明说:“不然呢?深夜找你谈性才是丧失人性。”
“秦既明,你总是把简单的问题严重化,”林月盈说,“怎么就上升到丧失人性的阶段啦?你道德感好重喔,不要这么尴尬嘛。”
秦既明看她:“你不觉得尴尬?现在你那红耳朵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热的。”
林月盈镇定:“我刚摸了辣椒,是辣的。”
秦既明说:“也算是人性,好奇是人的天性。我承认,一些只对成年人开放的场所,的确会对你这样刚成年的人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尤其是,那种在国内几乎是不可能上演的表演。我可以理解你,所以你也不必有太重的心理压力。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你的心理。”
林月盈安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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