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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红追闭着眼都知道沈柒伤在何处,剑刃入肉几分,割断哪些血脉,避开哪些要害因为就是他下的手。
那时他还是血瞳无名,听命行事,收到的指令就是重伤对方但不能致死。
至于为什么不多不少刺了三剑就跟当初被沈柒追缉,挨了对方三刀一样;以及为什么剑锋洞穿锦衣卫的飞鱼服时,即使在神智混沌的状态下,依然能生出快慰之情……谁知道呢。
苏晏去解绷带,着急之下绕来绕去解不开。又见血越渗越多,他的手指颤抖得厉害,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叫了声:“阿追”
荆红追迫于无奈,出手点了沈柒身上几处穴位止血,又把自身真气输入对方心脉,助其疗伤。
片刻之后,沈柒煞白的脸上渐有了血色,先忍痛皱眉,而后缓缓睁眼。
荆红追当即收回手,在衣摆上嫌弃地擦了好几下。
他低头盯着掌心擦不干净的残血,兀然想起,还摸过比血更不不堪的……沈柒的百子千孙,登时怒起恶生,只恨自己当时没抖一抖手,把这厮的肺管子直接割断算了!
沈柒仿佛一头嗅到敌意的孤狼,戒备的眼神从荆红追的剑上扫过,转到苏晏的脸上时,已是雪化冰消的二月天。苏晏心弦一松,握着他的手说:“我送你回府,再请应虚先生过来重新诊治。”
这般光景,马是骑不得了,锦衣卫们弄来一辆马车,将主官抬进车厢。
沈柒握着苏晏的手不放,苏晏本就打算陪车,却见荆红追换了身完好的衣裳,也挤了上来。
沈柒冷漠道:“这里没你的位置。”
荆红追不理他,对苏晏说:“他要是快死了,我还能再给续上一口气。”
苏晏转头对沈柒说:“要不……就给他腾个位置?”
沈柒银牙恨咬,喘了会儿粗气,又说:“我伤口疼,你过来给我枕着,他一个人坐对面。”
苏晏当即就挪过去,不但给大腿枕,还给手摸。
这下换荆红追暗自咬牙,无奈自己最惨的时候已经过去,眼下决计卖不过半死不活的沈柒。最后选择瞑目打坐,怀里抱着大人送他的宝剑,眼不见为净。
马车行了一大段路,周围人声渐嘈杂,估摸已进内城,忽然冷不丁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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