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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中灯火通明,映出??崔循那张无可??挑剔的脸,面色稍显苍白,但眉眼间并无倦意。八风不动??的神色,无端叫人想起冬日冰雪。
听完他??的回禀,只淡淡应了声:“活着就好。”
想了想,又额外问道:“此事可??曾同公主说明?”
他??提及萧窈时虽以??“公主”相??称,似是疏远,但那与白日议事时截然不同的语调,任谁听了也不会误解。
管越溪道:“……未曾。”
一来是因晏游尚未苏醒,二来,江夏大军压境,送信被??拦截的风险太大,恐泄露境况。
只是他??还未解释,崔循已微微颔首。
管越溪会意,也退出??议事厅。
崔循独自用过晡食,又看了许久公文,直至子时方才起身离开,往下榻处去。
松风等候许久,立时奉上大氅。
墨色衣料上以??银线绣着鹤羽,映着烛火的光,如月华流转。
这是萧窈放在行李中那件。
才取出??,仿佛还沾染着她近来惯用的春信香。
崔循披上,指尖勾了系带,忽而发??觉尾端竟系着只小巧的香囊,怔了下。
萧窈并没同他??提过自己放了东西。
这两日赶路的疲惫,与大半日议事所积攒的些许不耐,被??心底涌现的好奇所取代,眉目舒展,神色中添了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檐下悬着的灯在夜风中摇摇晃晃,细如牛毛的雨丝拂面,沾湿鬓发??。
崔循并未避开。
他??解下香囊,片刻间已经有了许多设想。
这样的香囊容不下多少东西,掂量下,便会发??觉分量极轻,似是空无一物。
有那么一瞬,他??想,兴许是萧窈促狭捉弄。
待到解开香囊系带,倾倒,有圆润小巧的珠子落于??掌心。
檐下烛光洒下,细雨朦胧中,崔循看清那物,其??色鲜红,并非珍珠。
是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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